To be or not to be, this is a question. 
這不是哈姆雷特的台詞,而是在北京演出時,團隊常常會有的疑問。 
該不該做?該不該發脾氣?該不該翻臉?該不該乾脆以後不要來好了?

碰到那些白目的場務人員,台灣團隊常常被氣得連投訴都不知道找哪兒去抱怨。 
作為專業是夾心餅乾(跟睡沙發)的我,已經聽了太多次了,害我每次一有演出就會習慣性焦慮。

台上的戲很精采,台下的戲就常常是鬧劇。
 

即使這次的《收信快樂》,場地千辛萬苦才訂到人藝,監製是前任人藝小劇場經理之子,演員之一是人藝自己的花旦,舞台執行也是人藝自己內部的人員跨刀幫忙,連開場的小提琴樂手,都誤打誤撞找到人藝演員隊的秘書來擔任(這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說是人藝臥虎藏龍啊),整個組合,說是會讓觀眾誤以為是山寨版的人藝作品,可能也不為過。
 

但是,進了場,還是被人藝的場務跟管設備的氣了個半死。
 

首演當天晚上,我已經又焦慮又緊張又忙進忙出還得盯著音控台(那天晚上音控因為考試不能來,萬能製作人自己下海),然後剩十五分鐘,監製才想起來要找個無線麥克風,讓我上台announce時用,結果叫了管設備的王鵬來,他把麥的線插好後,看到音控台上的level,就批哩啪啦說什麼不能這樣定master定這樣聽不到之類的一堆話,在我跟導演還沒反應過來時。
 

他竟然自己就伸手一推Master!!!

然後,陳建騏精心設計的音樂就從低迴乾淨的暖場樂,瞬間變成暴衝驚悚的起床號,好好先生導演的臉也變成鐵青。

我馬上發飆,叫他給我站開。「你幹嘛?」我問。

「你們這樣沒法演對機器不好啦要設成這樣….」他說。

「你那天拿機器來的時候說了嗎?彩排合成這麼多天你哪天管了?現在再十幾分鐘就要開演,我們的音量cue都設好了,你這樣亂調我們呆會是要怎樣演啊?」我才不管你是人藝的誰,「你走開!無線麥我今天不用了!我呆會自己講話大聲點就好!你給我走開!」敢碰我的戲,你不要命了你。

這只是剛開始。

演出進行中場,我正要準備run一個很重要的音效Cue,手都已經放到CD機上了,再幾句台詞就要按下去了,結果,一個場務員竟然跑來跟我問,「還有多久戲結束啊?」

靠,人藝實驗劇場大約有六至八個場務員,都穿著深紅色的西裝,看起來很有樣子,沒想到卻連場地工作人員與表演團體之間的界線都分不清楚。觀眾很安靜,他們走路卻很大聲,已經讓我很不爽了,現在竟然還來給我演出這種白目劇碼。

一開始就說了這戲兩小時你是聽不懂普通話嗎?而且這話是你該問我的嗎?戲還在演你是沒看到嗎?而且我手擺那樣就是馬上走cue了你是看不懂嗎?而且靠旁邊戲就在演,你講話能小聲點兒嗎?

我不作聲,瞪了他一眼,繼續準備走cue,沒想到他還不屈不撓再問了一次,聲音還比前一次更大一點;我把cue走完以後,狠狠的從齒縫迸出一句,「你是沒看到我在工作嗎?」

精采的還在後邊。

這次的散場安排,是在劇情結束後,放萬芳唱的收信快樂,然後演員緩緩謝幕,謝幕完後暗場,演員回後台,音樂還繼續走到完,然後舞台上的翹翹板區仍會有一點點隱隱的燈光變化,是讓一些還在整理情緒跟聽歌的觀眾慢慢消化的,最後歌放完,燈光留著,過會兒再開場燈。

結果,演員才下台,場燈突然就啪一聲亮了。

導演的臉馬上又鐵青,這次連他都忍不住發飆了,「誰開的燈?」
 

好樣的,就是開演前碰我們音控台的死胖子。
 
該名男子在後台亂開場燈之後,竟然還晃出來,開始趕我們,觀眾都沒走散,他竟然就開始趕人,不僅叫我們快點收東西,還對幾個還在觀眾席上的觀眾叫快點走。 

對不起我這下真的火了。

老娘付了錢租這場子,合約上是寫到十點,才九點半剛演完你是哪個領導下令箭來趕人啊?你是老幾敢跟我們的工作人員這樣講話?兇我們也就算了還敢給花錢買票的觀眾臉子看?

「你有膽子你去後台趕白薈姐!(編按:這次的女主角,是人藝自己的演員)」我對他大吼。

他不吱聲了。

但是導演跟燈光大哥已經很不高興了,拿了包包就往外走。

首演結束,本來應該開開心心,我還託了朋友買了蛋糕準備在外邊大家慶祝一下,結果導演他們說去抽菸,就一去不見人影;我打電話一問,導演跟燈光大哥已經氣得走人了,跟我說他們先閃,呆會切完蛋糕,我再去找他們會合跨年。

很尷尬,大家都在,在場只剩下我一個台灣代表,結果最重要的兩個人竟然不見了,弄不好演員還以為導演對他們有意見,我只好唬爛說導演有朋友來找他,朋友幾天後要去雲南拍片所以導演先走了blah blah

是人都知道這是一個爛藉口,更何況是內地做戲的這堆人精。
有點尷尬,但也有點不好說。

好好的一個首演,就被這些白目的場務人員搞得沒有很歡而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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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aol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