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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在新公司的三個月滿,同批新人陣亡一半而且很少在MSN上見到,而我還呆著,辦公桌上的文件越疊越高,似乎宣告這份工作的險險掠過試用期。

(當然還是很戒慎恐懼。)

而也就代表這隻甜蜜小黑賊/小王八蛋/笨黑麻麻,的,張碧滷小妹妹,來到我家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下來,她比剛來的時候長了三倍有餘,尾巴不見長,耳朵呢本來比例就大,然後就跟著越長越大了。

說回頭,這傢伙怎麼來的?

回到那個四月的溫暖春天,在公司附近的四平街覓食,然後中午時分,晃著晃著,突然我的生物本能雷達發動,我知道,腳步旁邊的摩托車旁邊,一定有著什麼。

轉頭一看,一隻黑麻麻的小毛球瞪著眼睛看我,還身。唉呀好可愛的小黑貓。

養隻黑貓,一直是我的夢想,尤其是在北京時前後養了三隻白貓時。

想想,白白的軟軟的捲捲的劉溜溜,如果配上一隻俊俏挺拔的燕尾服黑貓,再生一窩斑馬喵,那,那根本就是鄧小平說的"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才是好貓。"嘛!

有次在人藝旁邊的小雜貨店,就看到一隻嬌滴滴的長毛小黑貓,嬌滴滴地坐在門口,嬌滴滴地對著我叫喚。當場真想做小偷,一把抱起來跳上出租車閃人算了。

所以看到那坨小毛球時,還真嚇了一跳。不是四月的陽光加上旁邊麵攤推車鋁板的反射,黑貓一般還蠻難看到的咧。

不過那天我下午還得回公司,加上一隻劉藍眼我就已經擺不平了,當下其實並沒有多想,跟她揮了揮手就走掉了。

直到晚上七點多下班,又再度走過四平街,結果。

這傢伙竟然還在那邊。

越看她,覺得越可愛。大概是因為上一天班太累了,腦漿一時渾沌不清,竟然想啊啊啊啊那我就帶回家好了。

可是黑漆漆的小傢伙,多少有點怕人,其實不好抓的,才一身手就見她往摩拖車底盤鑽,後來還是賴旁邊鹽酥雞阿伯幫忙伸手一堵,才把呱呱尖叫的小笨蛋抓到紙箱中包起來帶走。

坐在公車上,想起上次的慘痛例子,我突然覺得,天哪我完了,我忘了家裡還有一個九歲固執死硬派歐巴桑。

去北京前,有次,樓下的媽媽在防火巷中撿到一隻超小的橘子貓咪,眼睛都沒怎麼張開,帶回家,劉藍眼見了,也不管自己是人家的十倍大,照樣惡狠狠對著吼;那次我跟同事費盡心思,去買貓嬰兒奶粉連尿布都買了,結果,還是夭折。

(後來我把她埋在敦南誠品前面分隔島的杜鵑花叢下,想說這是我最常來的地方之一,這樣就可以常常看到她了。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敢親手安置往生的安靜小生命。)

而雖然這個黑色毛球看起來比較健康,但是我一想到劉藍眼夫人可能的反應,還是不禁開始捏把冷汗。

果然,才回到家,劉藍眼才嗅到味道,就開始緊張的圍著紙箱打轉,紙箱一打開把小笨蛋抓出來,劉藍眼看了掙扎緊張的黑色毛球五秒鐘。

"嘶~~~~~~~~~!"

看吧。

頭三天簡直是躲迷藏大會,小毛球被大雪球嚇得到處躲,甚至有本事躲到冰箱底下,我都想完了,可能這下子我得找搬家公司來了。

只好盡量把她們倆個分開,還在黑毛球到的第二天,就把她裝在網袋中,帶去八里喝小酒。

碧滷這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微醺八里小酒館有著香味濃重的手工釀啤酒,我們叫了四瓶,累壞的小毛球躺在她後來的媽媽之一身上(所以她姓張不姓劉,哈哈哈哈。),我們倒了一點啤酒給她嗅嗅,累壞餓暈的毛球竟然舔了兩口。

所以,我們決定叫她做Beer,用台客發音成Bi-Lu,而她中文系的媽咪很堅持,一定要寫成碧滷這兩個字。碧,滷。

後來還是阿桂厲害,用了招險招,把藍眼用過的貓砂塗了一點在碧滷屁股上,藍眼自此大轉向,把碧滷當親生女兒養,寵得不得了,比藍眼當年自己的親生女兒們都還要疼。

藍眼會摟著碧滷睡。

藍眼會舔碧滷舔得舌頭抽筋,舔到她毛黑得發亮。

藍眼,胖藍眼會把貓餅乾留兩口給碧滷。(這超厲害的!)

藍眼會為了要護著碧滷,膽敢大不韙咬我妹的小腿,一邊挨打還不忘一邊伸著手摟著碧滷。(簡直就是台灣龍捲風的畫面嘛。)(真的超不要命。)

藍眼會裝不敵,一邊把自己膨成松鼠一邊跑給碧滷追,或是故意慢慢從沙發前走過,讓碧滷用重力加速度的自殺攻勢從藍眼身上彈出去。

張碧滷這傢伙,一定是前輩子修來的。

而一開始我以為她是小野貓,後來想想,哪會有野貓在同一個地方呆上那麼久,分明就是走失嚇得不知所措的小家貓。

哈,這可就是劉藍眼的因果報應啦,誰叫劉藍眼當年弄丟劉小肉,結果多年以後,我就撿了個張碧滷回家給她疼,疼到騎到她自己頭上去了。

看來,張碧滷不只過了試用期,還大大地升官加薪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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