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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去電影資料館的朋友家拿片子看,家住景美的她,住所是極普通如同我家一般的老公寓,但有了一個小陽台,所有老舊的瑣碎的陰暗的慘白的,頓時都可以明亮無塵起來。
我喜歡景美,淺淺一條基隆路之隔,一邊是帶著車馬之氣的吵嚷公館,一邊是帶著山青水氣的安靜聚落,既貼近又疏離,整一個大隱隱於市。
朋友這間跟我家一樣、也要爬五層樓的老公寓,前任房主聽說是一家中法混血的家人,所以家中的家具都是舊舊的二手,很有種流浪安然的味道。
尤其這小陽台,爬著九重葛的小陽台。
往內凹的防雨設計,梅雨霉不到這,卻可以靜靜看著天灰的毛邊。
放著兩張矮藤椅、小木桌,旁邊圍繞著不開花的九重葛跟大蒲扇,小木桌不大,但放得下巷口便利店新找到的口紅維珍妮涼煙、一之軒買的芒果布丁派、從她老家埔里帶來的紅茶,還有從資料館借出來的一堆台語老片可供談笑茶資。
朋友說,當她老公在台灣時,日日就是在這陽台上煮咖啡切吐司一起吃早餐,無論晴雨。
「我覺得,好像就可以這樣一輩子到老這樣下去。」她說。
前陣子讀劇的劇本中,有著這麼一段:
「一個完美的房子,要有地窖才完整。
這是我在一本書上看來的。那是一個法國的哲學家詩人寫家居空間的小書。
書上說,家不只是一個人的棲身之處,也是心靈的住所。
一個完美的房子,應該有上中下三個層次。
頂層的閣樓就像人的理想寄託之處。因為那裡最接近天堂。
中間是我們現實生活的空間。
至於地窖,書上說,地窖是人精神上的巢穴。陰暗潮濕溫暖,
卻是人存放秘密的最深的角落。」
那陽台呢?
不管是閣樓或是地窖,對於現代人來說都是太過奢侈的所在(雖然我家有一個可看雙份跨年煙火的頂樓小花園),所以,只要有一個可以張望呼吸的陽台,就是最好的折衷了。
陽台,是人釋放愉悅與不愉悅的無限出口。
我的房間,有一個看出去就是一零一的東南三角窗陽台,等這陣子雨停了、表哥也把新的玻璃窗裝好了,我就要把放在公司的小藤桌還有樟木箱搬回來,可以捲菸,可以看書,雨天聽滴落,晴天看日昇,跨年看煙火,中秋聞烤肉。
這是我的六月目標,My Balcony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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