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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第一次學著自己出門。
雖說前天晚上,賴公主特別七晚八晚拎著我到現在的住處,告訴我要怎麼搭地鐵,但是今天不過是反搭回去,我就迷路了。

早上出門,天氣帶著水氣的涼爽,走到離住處一個街角的雜貨店找藉口買水,目標是前夜買水時看到的,店中的小灰貓。

我大概身帶貓氣,走到哪都招惹貓。
這隻小灰貓大概才半歲大,有俄羅斯藍貓的柔潤皮毛,卻有四隻小小的白腳掌,還來不及變胖的小臉像極小精靈,還把腳掌伸給我看,乖乖窩在店中一角,不鬧不跳也不怕人,我調戲了她半天,才乖乖去結帳,盯著我半天的老墨店主也不生氣,還稱讚墨鏡很好看,問我還不會再來店中,我差點脫口而出,為了你家的貓我天天都來。
明天應該來跟他解釋什麼叫做招財貓。


上了地鐵,Mortan Av.那站突然上來三個老墨,就自彈自唱起來。
這兒就是到處都有隨性的演出,跟別人分享美(即使要投一塊錢不然不好意思)是如此自然的事情。
心情容易隨之大好。


搭L Train到最終站,然後 從十四街搭到第四街,只是短短的一站,我卻搞不清楚到底是上城還是下城,賭了一個自以為應該是的方向,結果沒想到開到的,卻是第二十三街,只好馬上用一種貓出糗時自以為冷靜的表情下車、走往反方向、再搭兩站回來;好不容易到了正確的站,結果剛好在月台的中間下了車,左右遙望,根本看不到出口的模樣,我也記不得賴公主的住處到底是靠哪條街近,因此又走了長長的路往第八街出口,快走到時才發現我的媽不對,又折返跑,走了大概將近三百公尺才看到熟悉的Perrier出口。

不過是一個站跟一個出口啊!!!!!!

半小時可以解決的路途,我花了一小時,還搞得一個滿身大汗。
在這邊一天走的路大約是我在台北跟北京一周所走的分量,才來兩天,腳已經酸得不行。

於是肚子餓了的賴公主就把我拎到她的愛店中吃午飯,日本料理,是日本人(不是假扮日本人的大陸人)開的純正小店。
大熱天下午,女侍者送上兩杯熱茶。賴公主說她們只有猜來客是日本人時,才會奉上熱茶,又來,真是謝謝他們。

賴公主說他們的炸雞排是她在紐約吃到最棒的。
(然後就聊到,對,我非常丟臉地在台大四年,沒吃過小福香雞排,枉念了那個學校真的是。)
的確是不賴,份量大概是台灣的兩倍,炸衣厚薄剛好,賴公主還嫌今天炸得稍老了點,沒有汩汩流出源源不絕的肉汁,但咬下去已經有"咖吃~~啾"的口感,在台灣不常吃炸物,對於一個一自己出門就大迷路歷險走到差點腳抽筋的人來說,這,很夠了。


路上買明信片,結帳櫃檯上竟然放著這樣的東西。
"布希的最後一日"。
紐約客真的討厭死布希。

路過的西洋棋店,好可愛還有洋基跟紅襪的棋子。不過好像還沒有王建民。


撐得要死,接下來的行程竟然是冒著雨絲要命地狂奔N條街,趕下午三點多的戲。賴公主說藝穗節是沒有什麼幾分鐘哪個片段後再放觀眾入場這回事的,遲到就是再見,所以即使衝到快要覺得胃抽筋,還是得卯足命衝。
(後來回程時,我們搭R Train回來,發現我們去程時竟然狂奔了整整三站的距離。在二十分鐘內。)

要看的戲,可是還好早早就搶下、昨天問已經賣光的Piaf: Love Conquers All哩。
Venue18跟19是一個教堂改建成的文化中心,裡邊有兩個劇場,Piaf這個戲的場地差不多就能坐八十個人,衝入場時,剛好Announce完,險險趕上。





真是要命了,這個演員真的是Piaf上身。
兩個演員,一個演Edith Piaf,另外一個就演她生命中的其他人跟做鋼琴語手風琴伴奏,兩個小時中,扮演Piaf的Naomi唱了十三首Piaf的歌,整個一個像到不行。
在台灣時剛好才看過La Vie En Rose作過功課,因此大致劇情都跟電影差不多,但總覺得,這個演員某程度演得比電影中的Piaf(雖然讓將近一七零公分高的Marion去演才一百五出頭的Piaf已經是一個難為了)還要讓人心折,可能是因為距離近,也有可能是因為,所有的歌都是她自己唱的。


魂靈合一了。我看著台上嬌小的她想。


她不僅自導自演,台上的Setting也是她自己設計的,白底黑邊的家飾,配上紅色重點配件(雨傘等等),配上她一身黑衣,放在教堂這個帶點破落的空間,整個就是當年那個出身貧微的小麻雀再現。
在場很多觀眾都是有點年紀的,在Piaf海外最大Fan base的紐約,台上的演出完全說服了挑剔的紐約觀眾,謝幕時大家(包括我)都發自真心地站起來大力拍手。
我看Press Kit中的介紹,演員從1993年就開始扮演Piaf了,跟一個角色相處這麼久,難怪演得如此行雲流水。
這是我現在希望能開創的空間。

(劇團網址:http://www.lvrproductions.com/)

趕回賴公主的住處,晚上的戲就在她家旁邊的一個設計工作室地下室。
跟下午迥然不同的空間,乾淨明亮的建築設計展示工作室,一樓放了很多Apple,純白系列的空間,一看就是一個雅痞;果不其然,晚上這齣"There’s Something about Marriage”不僅是一個碎嘴自嘲的都會戲(看劇名就知道),還是舊金山來的Queer劇團(據介紹1977年就成立,是當地現在存續中的最老Queer劇團),真是一個跟場地天人合一到不行。






戲其實就是不停在探討同性結婚的必要性,還加入了一點跟現場觀眾互動的即興,很白痴但是很好笑。
演員不管是真拉子或是假Gay(有一個堅稱自己是Straight),都乾淨自在得白癡也優雅。


(劇團網址:http://www.therhino.org/)http://www.therhino.org/

然後,可能因為狂奔,也可能因為太累,回到賴公主住處休息時,我竟然就倒了。
睜開眼睛,我的媽呀半夜十二點。
晚上本來有一個活動,是Fringe Club,會讓來參展的劇團等都有上台介紹自己的機會,十二點開始,用一種Talk Show的方式,輕鬆隨意地介紹大概演什麼,沒有演員工會身分限制的表演者還可以現場演段Trailer。

要幫忙場地佈置的賴公主已經先出門去幫忙,所以我只好自己趕著出門去找地方,又是在短短的Bleeker St上,午夜迷路。

這一帶是Manhattan的精華地段,因此很多Pub跟小食肆,過了午夜,很多打扮光鮮的紐約客都直接站在人行道上聊天,還有好些個對著我大叫亞洲美女的黑人,一邊躲避著這些人,一邊左顧右盼地找地方,不小心竟然踢到路邊的垃圾袋。

腳一痛。

走了兩步,看見腳面上竟然開始流血。
好樣的紐約,除了老鼠外到處還有碎玻璃。

終於帶著流血的腳找到地方。自己找到了。
活動結束後,半夜兩點,我一個人很勇敢地邊在地鐵上寫明信片,邊沒有迷路、血也終於止住地回到家。

在這個城市獨立的開始。

(這是法國來的,下週開始演出的Chekov Jazz,看起來就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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