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新柿。攝影By許力。)
「國子監很有可能,是下一個南鑼鼓巷。」在國子監街隔壁一條胡同的《參差咖啡》中,我們對著桌上的白開水們這般地嘖嘖。
從南鑼鼓巷只有《過客》一家店開始,我在那度過了好些個憤青小資剛柔並濟的春夏秋冬,現在不是我說,有時候我們這些老早就開始混的老人們,看著看著現在的虛假繁榮(套孟京輝語),還真有點傷心,好端端一個書香閨秀就如此地變成了一個青樓艷妓。

(但還是照樣沒心沒肝地在那兒約人搓局,甚至把電腦丟在相信的店中就大咧咧地出外胡混一遭回來,整個就是把現在芳華正茂的南鑼鼓巷當成了家中的黃臉婆。)

能不能走在城市區塊發展之先,往往驗證著人生的慧眼程度高下。 

(跳痛一:就像之前嫌魏德聖花幾百萬拍個《賽德克巴萊》很白痴很虧錢很不想報的媒體,現在應該都搶著巴結他吧。前東家就是。)
(跳痛二:堅持這檔子事,他媽的真難。小了魏導幾乎十歲的我想來都累。想想我這幾年也累。)
(跳痛三:雖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但事實上人蔘這檔子事,就算雪中送炭也未必有什麼好下場,有時候白忙一場,可能連該拿的都拿不到。我不是說魏導。)
(跳痛四:其實我到現在都還沒看過《海角七號》,幹什麼沒事老拿人家說事兒。)
(跳痛五:欸其實北京買得到《海角七號》了耶,學弟D說他已經在北京電影學院側門買到了,不是槍版,而是上邊印有Sample的不知道哪裡外流版。咬牙忍著不看,因為跟W約好要回去看午夜場順便再次示範午夜場面膜絕技。)
(跳痛六:昨天形容我的午夜場面膜絕技,大大地雷到了給我報報的馮光遠杯杯,可以雷倒以白目聞名的馮光遠杯杯真是一大成就感。所謂午夜場面膜絕技請回溯:http://www.wretch.cc/blog/shiaolin/20638599
(跳痛七:耶,終於有一條跳痛沒有提到《海角七號》了。)

初來北京時,被人帶著從三里屯開始混起,但即使是當時三里屯已然是觀光跟社交聖地,我還是喜歡髒兮兮一點兒的南街過於北街,那前後將近一年的鬼混,差不多剛好填補了我初到北京的社交空白。 

但開始業餘弄劇場之後,可能是心靈有了寄託吧(噁),我就不喜歡三里屯的燈紅酒綠羊肉氣了,有點時間只喜歡散散步。

那時候散步與工作的地方,現在都紅到,簡直就算神智清醒、無酒精走直線,都會被照相機撞到的地步。 

散步,我那時就喜歡就近在劇場區的後海胡同中,看著老頭老太太在冬日午後燒蜂窩煤跟溜孫兒(這兩件事情不能同時做啊),或是看完戲在南鑼鼓巷一帶吃點烤羊腿或大盤雞。現在簡直不用說了,後海經過我都怕,除了複製有三里屯北街《男孩女孩》的拉客惡習外,連曲徑通幽的煙袋斜街都被污染得不成話了,而南鑼鼓巷就別說了,尤其是混這圈的,去那從頭到尾走一次,想不碰到個熟人(或仇人)都很難。狹路相逢於我而言簡直就是拿來形容這的,天造地設。

工作,雖然早期工作跟現在做的事情完全八竿子打不著,但真的好死不死,現在紅得亂七八糟的798,當年我還真因為工作,去那邊採訪了當時都還是舊廠房的老電子廠。 
我還記得,在旭硝子的老工廠中,看著清一式穿著淡藏青連身工服的工人們,跟牆角堆砌著的玻璃泡泡廢品,想著,啊,這拿來做舞台裝置多好啊。 
一想成讖,那兒現在可多這種東西了,可多著以中國為名的賺錢藝術玩意兒了。

有時想想,北京之大,似乎沒多少地方可去了,現在懶得連出東城區都覺著是天涯海角。

所以,藉著要看舞台道具的由頭,某個有點陽光的下午,我溜到國子監來。

正經理由是想看看《Lost and Found》(失物招領),表哥莊仔的老婆小貓開的店,四月開幕以來到現在都沒去拜見過。

很有小貓一貫在時光中舊物翻新的溫暖風格。 
(關於《Lost and Found》:http://lostfoundshop.blogbus.com/

 逛完之後,我從箭廠胡同想繞到隔鄰平行朋友的餐廳《Saffron藏紅花》所在的胡同。
(關於《Saffron藏紅花》:http://blog.sina.com.cn/yaoyang
在《Lost and Found》的櫃檯上,就擱著《藏紅花》跟《等待戈多》的名片,內舉不避親地
互相幫襯打廣告。雖然北京很大,但是有時在這些雞犬相聞處,還是覺著挺溫暖的。

氣味相似的人終究會遇見,並且相對微笑。

才轉個彎經過了《藏紅花》,想著往前要去上次聽過的《參差咖啡》喝杯咖啡,就在路邊看到了朋友。
咩的咧有沒有這麼巧,偏偏就是介紹《參差咖啡》給我的Abitare主編許力,穿著修身精緻的西裝在講電話。
他說晚上要去幫一個朋友的餐廳開張暨崑曲演出寫水牌,空檔正好來看《參差咖啡》的店長朋友。(寫水牌這種聽起來是大腕兒才幹的事,在他口中聽起來挺自然舒服的,很好。)

店門口,也寫起了水牌。
我們坐在店中喝水,看著落地窗外店門口,店長跟看店的小姑娘,看著一個濃眉長髮的男子畫她們店門口的黑板。
我跟旁邊的新朋友猜著,那男子看來很像西藏人,還很像唐卡畫師或是雕塑家之類的;但小姑娘進來一問,卻大大跌破我們眼鏡,那竟然是一個瑞士出生長大的韓裔人,連中文都不太會說,職業則是做軟體工程師的。
(那男子長得有點像外表坊的阿常咧,阿常也常被誤認為西藏人哈哈哈。)
畫那黑板,區區幾行字結果他花了將近半小時,許力說,媽啊比我拿毛筆寫水牌還久。
從貼著孩子氣的水晶貼紙玻璃看過去,男子專注蹙眉畫黑板的畫面,在秋天的難得暖涼中煞是好看。


北京就是這點好玩,老在無預警的地方,碰見下一個美好的故事。 

但這裡,如果變成下一個南鑼鼓巷,這樣的純淨美好是不是又得遷徙呢?

看著黃昏霧金宮紅的雍和宮側面,我們誰都沒有答案。  

 


同場加映:箭廠胡同中意外出現的一個小藝術空間,就跟賣大餅切面的小攤隔鄰。聽說是一個美籍華裔的獨立藝術家租下,長期就在這市井間陳設不同朋友的作品。 

這就是北京最好玩的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又衝突又自然,又粗魯又精緻。在小攤上買個五毛錢的白菜餡餅,邊啃邊看錄像藝術,也是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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