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是一個公開的空間,容許多元聲音存在,所以若有對西藏相關描述有意見的朋友,指教當然是歡迎的。

但是這畢竟也是我個人的部落格,以下的引述容或還是難免較偏於我較贊同與認知的方向,我不覺得這叫一言堂,只是想繼續分享一下後續一些朋友的反饋。

這個女孩,叫做康卓次吉。

她是攀德達傑學校的學生,是張莉最疼愛的孩子之一(看張莉照她的鏡頭啊),從零五年入學的生澀,到近照的盛開,笑容真是可愛極了,像極了小天使,不是嗎?

而張莉告訴我,有五個這樣的孩子,她們都屬於拉薩境內的,竟然在前兩天那麼緊張的情況下致電家人說學校欺負她們,讓所有學生震驚。當然,這個天使般的女孩就是其中一個。

我問,藏族孩子很多這樣的嗎?

張莉說:「我已經經歷了近六十個這樣的人了,當然情況不同,大部分是悄悄的自以為學到可以找工作就溜了。」(這也是她隔壁那著名的彩泉福利學校都不教全孩子整套技藝的原因。)

我嘆,但這次這節骨眼,她們怎麼能這樣呢?這樣不是只有更加深誤解?

張莉說,「對,所以,有點驚訝,但是我一點都不生氣,因為人性我已經看得很透,我已經清楚當初你看著很可憐,也有可能你幫她後變很可恨,也就更可憐。」

所以她修改了之前給孩子的筆記,增添了一條,「一定要做到每天都訓練自己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這樣才能在鄰里、民族、國際間增長和平。」

現在動亂未息,說出讓大家震驚之語的五個孩子仍然被留在學校裡,照樣供吃住與保護安全。

對於所謂的弱勢與少數族群,或許以下的文章,說得會更清楚。起碼我覺得他寫得比我好。

這是一個好朋友在看完之前文章寫的,他叫金門王,是台大戲劇系畢業的劇場導演也是台藝大的研究生,去年,我介紹他去北京導一齣戲,很厲害,這小傢伙去了四十天,在都是中國人的劇組中,他做到了我之前四年才做到的事情,連精明成性的溫州人製作,都在他離開北京時自費送了他一個大箱子作為紀念。

而除了劇場,他之前恰好也接了一個公視紀錄片的製片案子,導演是林正盛,主題是蘭嶼的達悟族(最近公視會播),剛好在台灣也是所謂的相對少數民族,因此對於這個主題的思考與觀察,在文中有理性與感性的交融。以下引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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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西藏恐怕近期沒什麼機會去了。害我還跟北京的演出樂手拉好關係,

想要去西藏學畫唐卡的說。連公寓的租金和屋主都找好了!

不過也好,黑心腸的我雖然嚷嚷著說要去西藏,但一直對小令說的『幫我的朋友教書』這個提議充耳不聞,這下張莉這麼感人的表現,讓我有機會去西藏也絕不能不幫他上上課嚕!

可惜,台灣人和藏民,恐怕在身份上都是一種複雜的人物,在中國那些官方人員眼中,這兩大麻煩最好不要講到話,見到面,或是互相看到。
不然他們的想像裡,大概就是引信碰上炸藥,是肯定大爆炸的。


我是在小令的文章中看見許多不同於國際主流媒體的觀點,

以及顯現張莉,一個在西藏當地的漢人,所必須面對的恐懼。

但我在北京的這段時間,結合我在蘭嶼跟原住民朋友的接觸,研一讀到那些象牙塔裡的理論,眾觀點模糊如迷濛的星空,我還是努力指認一些星座。

我在北京,很訝異的是他們對待弱勢的一些想法。

廣大的中國是沈重的包袱,超過十億的人口,更讓所有的數字變得巨大,在『先進社會』的標準裡無法想像,更無法體會。

我對北京沒有特定感覺,身為金門人,沒什麼特定背景去仇恨或熱愛這個政權,

或許是歷史脈絡上,金門曾經太恨現在太愛的這個政權,以致於,兩者都顯得荒謬。

所以想理解我的想法,應該要先確認一個我去那裡才理解的觀念『他們不只是同一個群體』,他們太多,太龐大,以致於難以簡化為『他們』。

連中國共產黨,也不只是一個一般的群體而已,而是一個形形色色組成的破碎的整體,要整理出通則真的很困難。因為數量的龐大、幅員的廣闊,他們複雜得難以想像。我想講幾個我聽到的聾啞團體的故事,在研究所,我學會了許多文化研究論述,除了一貫的懷疑論之外,我堅信著壓迫無所不在,弱勢始終被犧牲,我們應追求一個更平等的未來,傅科是我的燈塔,我信奉這些價值。

但在聽到這些故事和背景,我深深的慌張了。

先說明我朋友的背景,他是在一個殘障團體工作的工作人員。

第一件事情就是:我的朋友說,當他們在澳洲,代表發言說:『我代表我們全中國兩千萬的殘疾人,跟澳洲致謝!』

當時霍華德下巴都掉下來了,全中國的殘疾人,比澳洲的人口還多。而隱藏的數字還有多少是尚不得知的,而這個數目,實在是讓我們有必要思考這個走過文革,六四,辛苦維繫著的政權應該要如何『處理』任何弱勢的問題,而這裡的弱勢,動不動就是人家全國人口這樣的數字。也因為這個背景,在朋友提到人權,人本的價值有相抵觸的價值時,我都會多一點耐心聽他說,而不急著反駁,畢竟那是那麼龐大的數字,我無法想像。

第二件事情,所有管理殘障人士的方式,都是打他們。

聽起來非常殘忍,但這跟台灣常見的教師教學實務和體罰之間的關係是相同的。

跟小令文中提到的『喝了酒的藏民少男少女』也是相同的。

中國的教育並不普及,而中國大多數登記有案的殘疾人,他們的父母也是殘疾人,

他們的教育水平都很低,體罰當然是常見的作法,而這些長大的孩子,也只認得這個方法。

當然我們可以提倡愛的教育,但是我朋友說的第三件故事,讓我這個建議吞了回去。

第三件事情,殘疾人喜歡做愛。

其實,人都喜歡做愛,殘疾人對做愛的渴求非常直接,不約束。我朋友(女性)說,一旦男生的殘疾人,想要跟你做愛,他就會跟著你,

想要用武力跟你做愛,於是你隨時隨地有被強暴的可能,

那要怎麼讓他知道他不能強暴你呢?

打他。

除此之外,他不懂。

如果我是他,我要怎麼實行我心目中合理尊重的人權價值呢?

我實在很迷惘。

第四件事情,他們一行人到了新疆,聾啞的殘疾人對於偷竊非常敏感,(因為他們以此為生
...囧),他們到了新疆非常有名的烤羊肉串店,客人絡繹不絕,想必已經有足夠經濟能力維生,但其中一個聾啞人,當場抓到烤肉串店的老闆,要偷其中一個人的錢包。然後,老闆被抓到之後,還笑嘻嘻的跟他們繼續聊天--偷東西被抓到對他們來說,只是有點不好意思...

回民喜歡偷竊,是我在北京常常被教育的事情,誰都有各式各樣被回民偷竊的經驗,回民從小就容易把偷竊當作一個生存之道,甚至不覺得這是罪惡,那又是教育的問題了。

這麼龐大的人口,內部龐龐雜雜教育的問題。

反觀在一個西藏的問題,那些未受教育的藏族人,對漢人的仇視,西方世界搧風點火,至少是戴著有色眼鏡,看熱鬧的凝視,很難避免像一個文化研究學者看到苦難如獲至寶的發表意見。資訊爆炸,這世界被聽見的苦難供不應求。

回到我想像著的藏人問題,我完全可以想像著在拉薩裡漢人的恐懼,那些在許多客觀條件裡沒有辦法受過教育與規範的藏民,他們會有多麼殘暴,因為我們都知道人可以多麼殘暴。

循循善誘?流血鎮壓?西藏獨立?無為而治!
?(我深深認為中國會有這套思想,不完全沒有道理,面對極為龐大,可以想得極為單純)又是胡錦濤,跳脫對中國所有的既定印象,回頭讀讀中國五千年的歷史,動亂,這個握有中國最大權力的人,要如何處理動亂?如何讓歷史記他一筆?

大家傳言的,鄧小平真正的接班人,

到底該怎麼弄哩?


不過回到看到現在選舉前的台灣,大家都認真的講出,支持誰?要如何透過選票支持?

政論節目和聊天話題間,雖然喧擾但是至少是以道理為本。

教育真的很重要,自由不是假的,

台灣很虛,跌跌撞撞,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些可笑的亂報新聞和亂講評論,

那樣的一批人,那麼有條理的論述著蘇花高 樂生及三鶯

真是深深的為我們的父執輩和自己的社會感到驕傲,我們要留下這些東西。

(雖然沒有金門酒廠可以買下遠東那麼驕傲XD


我還是要跟張莉致敬,教育是一切的基礎,但西藏問題背後,那麼多的強權角力,自然有那麼多的藏污納垢,用任何一個霸道,說明誰是錯誤,都不足以成為理由?反之,用任何一個值得同情,去怒罵對方,也都不足以為基礎?

我在北京聽聞的,和我所理想的我自己,其間有這麼多衝突,
我設身處地,沒辦法做出一樣的事情。

台灣真的是華人世界,或是整個漢文化很重要的據點,(我不想被貼標籤)

我們一定要維護好我們所認識的一切現代化裡面,善良的價值。

靜下心來想想,我們的善良是什麼?這些,就會像周杰倫的歌一樣,拉薩也聽得到。

如果我們不是因為任何政治理由,把這些也會說中文,也聽阿妹的歌的人,

當作一個群體。

那我們繼續理性,繼續相信愛,繼續建築我們的公民社會,

雖然力量很微小,但我還是會相信這個有改變。

就像我聽說了那些罔顧人權的狀況,雖然我理解,但我決不會放棄,自己一定有能裡作一點什麼?


只是不要急著選邊站,多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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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文中所提到的回民喜歡偷竊這回事,是真的不誇大,我在北京,就曾在人民大學通當代商城前邊的天橋上,才一擦身的工夫,就被一個長得其實挺好看的新疆小孩兒扒走了手機(回民的輪廓都深,其實挺帥的),後來我報警,警察來了,對我說,嗐,那天橋上的回民可多了,老偷過路人東西,一天這種事兒十幾回呢,都是偷了馬上銷贓,妳要找也找不到的。(結果還害我花了兩小時去警察局作筆錄登記銷案。)

面對弱勢,就如金門說的,教育是一切的基礎,這也是我深信張莉的原因,去做這樣的事情,去教會更多人相信更大的愛,相信獨立思考,這一切才有變得更好一點點的可能啊。

(電視上正好播著教育部莊主委爆粗口的新聞,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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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aol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