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不亮,我又要踏上往北方飛的征途了。
這次五天來回,香港的友人說,「妳是把飛機當巴士坐嗎?」

呵,與其說是去參加好友的婚禮與落實劇展的細節,我更願意把它想成是,追尋一個記憶中的,瞬間吧。

這次本是,很想很想去北大的未名湖溜冰的。
即使我是小腦先天笨拙的跛貓,且聽說立春後湖面的冰已經漸漸融化,前日北京那的新聞已好幾則掉進冰窟窿的消息,但,我還是很想去親眼瞧一下,那冬日冰面光影,是否仍跟那些整理過的記憶一樣。

向田邦子說,「沒有比回憶遭到修飾更可惜的事了。」,那麼舊地重遊,是將版畫重新上色,還是另起爐灶完全推翻?

那年快要離開北京前,領著某劇團的帥哥導演還有老實燈光,到北大去"觀光",在北京呆了將近四年,北大也進進出出無數次,卻從未注意冬天的未名湖面,竟是如斯熱鬧的光景。

我喜歡未名湖這名字,比台大俗氣又髒兮兮(小時化學系的家教曾坦承把實驗廢品直接倒入)的醉月湖大氣詩意上不知道多少倍。

未名,無以名狀,老是讓我想到夏宇的詩,但其實卻簡單純樸,湖邊的塔是老雕光的紀念地標,看著看著,就老錯覺會有個帶著圓框眼鏡、穿著長袍的人會走過湖邊。

沒有推冰車時時修整,未名湖冬天的冰面其實不是一個好冰場,粗礪的表面加上穿得舊舊破破一雙十元的冰刀,對於其實根本一點都不會溜的白癡如我,根本是一個要命的危險之地;但許是被導演與燈光在湖畔抽的好聞菸草催眠,還有帶上了一個自幼習於冰封、來自東北朝鮮族的嬌媚妹妹,用她一點都沒被乾燥北京冬天影響的手掌與嗓音帶著我,我還是玩命下場,搞得滿頭大汗,估計都是尖叫叫出來的。

導演自在地撩落轉圈,說,下次去哈爾濱演出吧。我邊顧著尖叫邊笑,好啊,去用冰燈搭舞台!

而冰上的紅豔豔糖葫蘆,與亮敞敞的北京藍天,對照著枝葉落盡的張狂枝椏,又是極美極恆久的配色。

這些,我都還記得。

此番前進,尋那片記憶中的光影去。

(圖片說明:慕尼黑唸書的黃枝節小姐提供,時空各異,但這折射的熹微最差近於記憶中的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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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aol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