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我不愛王建民,也沒那麼愛李安,但我愛台南。

從台南回到家丟了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瞪我爸,「你為什麼不是台南人?」

老家其實也沒那麼遠的老爸(在六龜)看著電視,一臉無辜。


在萬水千山之後,我發現我真的喜歡這個城市。

有一種老了好想在這裡生活的感覺。


相較於高雄的路大車快,或是台北的路窄人多,台南的一切都是如此適中。

口味的濃淡。小吃的分量。人情的遠近。走路的緩急。


藉著要跟稻草人舞團對東西之便,在週末趕下了台南,順利抵達市區已經是傍晚六點。
(還好所有屬於十三號星期五的衰運都在前一天用完了。)

先到儼然是我台南家的台南人劇團,剛好看到了《K24》的校巡audition

很好笑,七年級的幽默感真的,嗯,有點出人意表。

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也期待校巡版。

(甚至或許明年內地巡迴的完整版?嘻嘻。)


看完
audition,我們跑去保安路,目標是門口停了超多機車的阿明豬心。

好不容易點了菜,環伺四周,比我們早到許多的客人都還虎視眈眈在等,就算我跑去對面逛了中國強布鞋小店、嘴饞帶了牛肉湯回來,台南人劇團的同伴還在等。

我們就坐在平均一刻鐘才出一次菜的老闆後邊,等得無聊,開始觀察起老闆的出菜tempo


老板超厲害的,哪一桌、點什麼、多少錢不用回頭都一清二楚。

直到。

「簡直像棋王一樣!」柏甫說,然後我跟姝伶就開始七嘴八舌地附和,「對啊好厲害喔」、「比怡琳背台詞還強耶」。

向來用背就可以運籌帷幄的老闆突然刷啦回頭。

「你,你,你們是叫兩碗豬心湯、一碗豬心冬粉,還有一碗豬腳麵線對吧?」


哇哈哈哈,老板你光顧著聽我們灌你迷湯所以混亂了吧。


不過是真的好好吃啊。清甜不硬的豬心,跟我外帶來的甜死人不償命牛肉湯,配上白飯,真是不枉我為了下台南,故意不吃早飯跟午飯的等待啊。
(等待空檔去買得的龍眼乾茶還有牛肉湯,嘻嘻嘻。)











臨走時,我們還不忘丟給老闆穿心一擊。

「老板好好吃喔!」

旁邊腳趾塗著鮮紅蔻丹的阿桑笑翻。「老板不好吃啦,老板很老!」


吃飽開心以後,我們去找從
LA回來、拍片認識的朋友Jeff,電話中,他告訴我是在家Pub,嗯,Pub,不過就是喝酒跟可以喝可樂的地方嘛。


錯,結果我們三個傢伙想都沒想到,生平第一次的制服店體驗,竟然是發生在台南運河旁邊。


那家名喚「諾瓦沙發會館」的
pub,外邊看起來不過就是一家暗了點的店兒,我們一推門進去,一個穿著時髦的高挑美人兒馬上迎上來,「客滿了喔。(微笑)」

人就像沙漏,胃滿了,頭就空了,所以吃得很飽的我們根本連環境都沒勘查,就劈頭回道,哎啊我們是來找朋友的不要緊啦哈哈哈哈……

然後直搗黃龍批哩啪啦闖進。


直到找到朋友坐下來,定睛一看,幾個我本來以為是宅男工程師的朋友之中,竟然坐著一個穿著白色襯衫(但扣子打開到第三格)、黑色高腰蛋糕裙(但裙子也快短到大腿的三分之一而已)的濃妝正妹。


(濃妝的定義:睫毛刷得可以潑酒上去,然後下眼線不會被淋濕糊掉
…..


然後環伺各桌,才發現天哪每桌起碼都有一個以上穿著同款甚至身材更辣的妹,我們相看一眼,才知道剛剛進門那股隨著「客滿了喔」的話聲一落,隨之捲上的陰風是怎麼回事。


那種不友善的陰風,只有多年以前有次我隨著劇團朋友誤闖"純"
Gay Bar可堪比擬。


看著滿桌的海尼根跟
Absolute Vodka,姝伶跟柏甫叫了,嗯,可樂跟阿華田。


其實除了濃妝,小姐們還算是純真可愛啦,就像以下的對話:

(喝到一半有一個新的小姐來本桌插花)

小姐:「你好我叫君君!」

柏甫:(看著只剩冰塊的杯子)「我,我沒飲料了耶。」

小姐:「沒關係,你好我叫君君!」

柏甫(還有我們):「………….


到了半夜,還有三個熱舞辣妹開始跳舞,其中有一支舞,穿著海灘風亮片比基尼的辣妹抱著個海灘球逐桌敬跳,很吵鬧的
Bartender旁白說這是丟繡球,丟到哪個帥哥,待會就要上台一起跳舞。


結果,跳到我們這桌時,辣妹把球毫不猶豫的遞給全場唯二的女客人之一的姝伶,還不停朝她拋媚眼。


「是怎樣?我有長得那麼像男生嗎?」姝伶事後氣呼呼地問我們。


據週末(五)晚上低消六百元的消費水準,與缺乏真正隱密的包廂,加上小姐們拿手的是新加坡拳與骰子樂等跡象推斷,其實這家店的核心客群,應該就是給「二十五歲至四十歲之間/有穩定收入/
30%有穩定關係但70%應該沒有/有色心無色膽/單身男子/對於初次見面的女生除了新加坡拳跟骰子甩甩樂沒有好的共通話題」這樣的消費客層吧。


然後我們這種窮苦的(小)劇場工作者,整個是對六百塊低消耿耿於懷啊。

(為了這六百塊的驚喜支出,我決定週日不搭高鐵回來XD。)


柏甫在嚐了姝伶有夠淡的阿華田,跟喝完一杯大概一半是冰塊的可樂以後,很認真地想要去把他的低消用完(
menu上可樂跟阿華田一杯都是一百塊),於是他跑到吧台,點了一杯:

「請給我兩杯,但是請你們濃縮沖成一杯」的阿華田。

旁邊還有客人聽到,也想點,但是Bartender很無奈地把罐子倒過來,「沒有了耶,都空了。」


當日妹妹的制服是走
OL風,聽說隔一天則穿空姐風,害我還期待了一下。

(因為不能裝得自己是第一次來的鄉巴佬所以沒有拍照,欲知詳情者請看相關聯結:

http://www.coolpon.com.tw/lisure/main.aspx?sid=1519


回到家已然半夜兩點,在濃密的雨聲與囂張的壁虎鬼吼中,我在姝伶家睡到隔天中午。

(那隻壁虎應該不是普通的大,因為我們在床套上發現很不小的數坨便便。咳咳。)


出門在外,有朋友家能借宿是一回事,但能有放心賴床到中午的朋友,則是另外一種福氣,尤其比起以前來談事情或是看戲,都是匆匆一天累死人來回,現在簡直是有種生根了的錯覺。


起床了之後,當然就是出門找吃的。


只不過,虧姝伶還是台南人劇團的台南人,結果後來竟然還是靠商周前同事的報導,我們才有概念去哪吃。


葉家小卷米粉。據說是李安兄弟的最愛。






沒得選,店裡就是那一百零一樣。是很不錯,小卷清甜,米粉柔韌(是粗的那種),在下大雨的夏季小午後吃起來格外清爽。

原石精臼蚵仔煎。一份六十,不算便宜,但是比起師大夜市的類似價位,這邊的蚵仔煎份量紮實到嚇死人。小白菜加厚厚的豆芽菜,還有加肉燥天啊。





台南好多地方的小吃攤,都是用鋼筷,比塑膠仿象牙質感筷或是奢侈又難清理的木筷好用多多。

 

青草店。台南好多。看著就清涼,帶著點仙氣的店面。喝起來像是沒那麼甜的王老吉,結果害我在台南想念了北京三秒鐘。






台南市是真小,小到我們轉來轉去覓食完,再拐去稻草人舞團,路程花不到一刻鐘。在北京就算要從東方先鋒到人藝,運氣不好時都可以堵上半小時呢。

舞團行政 文 君的小雪納瑞Money,跟兩隻六月底會跟著她們上台北登台演出的小鴨。


 

旁邊,書毅跟文瑾等一個月前還一起在北京緊張的一周夥伴在練舞。也是為了六月底的演出。
(這DM是名平面設計師陳文德所設計。質感棒到我私藏起來當海報。)






背後姝伶跟 文 君在聊著要找劇團與舞團行政的事情,我突然感覺一陣驕傲。

雖然這不是我的水土,但我何其有幸跟這裡生養出的優秀表演團體一起工作過,也因此衍生出好多沒有落幕的情感。蘇東坡那句「此心安處是吾鄉」,大抵就是這樣吧。


再來就是台南誠品的歐噴愛小
Live了。

全省的誠品大概只有台南誠品才可以讓我們這麼肆無忌憚地大比夾腳拖吧,然後在暴雨的午後,聽這樣有點點小惡搞又有點點小可愛的音樂,很奢侈。

歐噴愛的新專輯好多都是寫給動物的情歌啊,有寫給招潮蟹的(《招潮蟹》,跟著比手勢的時候才發現我兩隻手的無名指跟小指都合不起來嗚嗚嗚嗚),寫給暗戀聖誕老公公的麋鹿的(《握住我的蹄》),寫給猴子的(《香蕉都是你的》),可愛死了。


"今日首選"的字樣配上手風琴大雄,很好笑。
 

背後嚴肅歷史學家新書的海報寫著"趣味橫生的時光",則恰好點題。






聽完,天色也暗了,所以就是大家一台小
March與兩台小機車出發吃吃喝喝。很廢,但是很必要。

從魚羊鮮豆一路吃到土魠魚羹,還有乾炒花枝與鱔魚混搭的大麵羹,最後則以石精臼的杏仁豆腐冰作結,蝦仁飯跟鴨肉羹還有富盛號的黑色碗粿則是留待下回分解的遺珠之憾。





這是柏甫他們住處的兔子幫幫,長得好快,上次來看到她是大選那天,彼時還是小圓臉的小可愛,現在已經長成如滑板少年的長臉小大人了。
 


每次來台南,跟大家一起,雖然很開心,不知怎地,都有一種格外透明的感傷。

這次的小旅程,充電指數80%,帶著詭異雨勢與藥草環伺,還有小鴨小狗小兔的穿插,簡直像是安潔拉卡特的小說刪潔版般的魔幻。

(註:安潔拉卡特,英國作家,著有《焚舟記》、《魔幻玩具舖》等,擅長使用魔幻寫實的技法,以童話故事為基底,描繪出一個又一個色彩華麗斑斕的場景;另一方面,她也承襲英國歌德式的觀察方式,利用偏斜的光線,膨脹所有事物的陰影,將微小的黑暗孕育成充滿暴戾、令人驚懼的邪惡意象。閱讀此書的經驗便是如此:華麗明亮卻又幻影幢幢。)

像張惠菁所書寫的罷,「耍賴般的停留在你為我創造出來的單獨時間,並且單獨地承受它結束後的抽空。」

謝謝這兩天的大家,跟這個初夏。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shiaolin 的頭像
    shiaolin

    不良品放生。

    shiaol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