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知道我要三十歲了。但還真沒想到會墜落至此。
原來歲月就是如此地在文藝偽知青身上一點點烙下痕跡,總有一天終至拖鞋睡褲終不悔。 

首先是白目。(我不是那麼常白目的,在此真的要跟姐妹公司的人大抱歉。) 

下午因為同時處理行政瑣事與思考劇本盲點,所以緩存可用容量甚低,一時任性拖著同事去7-11大採購零食,吃了幾口梅子蒟蒻干草莓乖乖以後,劇本大綱的盲點也解決了,血糖濃度也回升了,剛好有客來,我們就把會議室讓出來,回到我的小辦公室把該回的MSN回掉,我就帶著春天微綠的小歇心情,抓著一把草苺乖乖在大間辦公室晃蕩看同事朗誦最新一期壹周刊的瑪法達星座運勢,突然。 

看見某同事在看某部即將上映的片子花絮片段,且是剛被新聞報導過、我正想看的某片,我驚喜地說,「欸,你怎麼在看"**"(消音)?」。 結果抬起頭,才發現其他的大家瞬間停格。 

「會議室的那個就是**的導演***。」 (因為此處涉及公司業務機密所以消音,但打個比方吧,就像因為沒看過拿下墨鏡的王家衛是什麼模樣,然後在同事看藍莓夜的時候大聲白痴問一樣。) 

同事V說,「回去!」;同事C說,「劃圈圈去!」;然後本來略開的會議室門框當一聲,關起來了。 我趕緊躲回小辦公室面壁思過,連後來要補充草莓乖乖都不敢出來,還得勞煩同事去幫我拿進來,嗚嗚嗚。 

白天白目完,晚上變本加厲,創下師奶事蹟,用我的說法,是烙印上師奶的symbol。

 (因為還要趕工夜戰,因此以下以同行友人,或說是見證人小e.的記述貼上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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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春夜在忠孝東路四段巷子裡的alleycat's pizza店櫃檯前,有兩個女人,一個說要點羅勒捲,跟工讀生狀的店員點了,另一個選好了pizza口味後,點羅勒捲的女人跟工讀生說,「那個,先生,我還要一個...」(工讀生埋頭收銀機前沒聽見) 

「...我要點...喂,先生?...哈囉?...帥哥!......(神情自若、語調平靜)」 

聽見這師奶愛用的稱呼,工讀生很習慣地馬上回神抬頭走過來。 

(點羅勒捲的女人依然神色自若幾近面無表情。) 

當時另一個要點pizza的女人,聽見這一聲「帥哥」,全身僵直,彷彿被推上台串場的工作人員忽發現燈已經亮了,驚慌心想,怎麼辦,怎麼辦,我要跟她同一陣線才是,所以我要表現出師奶的樣子才行!萬一待會兒輪到我講話我要用什麼表情才像師奶,又,要在什麼地方適切地加入「帥哥」這稱呼,好跟另一師奶相呼應呢?...... 

彷彿鹹酥雞炸好後老闆娘會拎起甜不辣說,帥哥,好囉!
彷彿在午後的咖啡店一桌師奶姊妹淘結帳時對店員招手,帥哥,我們的總共多少?

這一句稱呼在人生的某個階段開始出現,如此自然,從這一夜起,點羅勒捲的女人對素昧平生的十五六歲店員喊出了生平第一句帥哥,點pizza的女人見證了這一刻,於是在震撼惶恐後,繼之而來的是身在歷史現場的幸福感。 

(附註:點pizza的女人會用hallmark而不會用symbol來指涉這個稱呼。) 
...the golden hallmark of becoming a 師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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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當然,那個面無表情泰然自若點羅勒捲的女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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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aoli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8)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