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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我又撿到一個寶。

這次的《收信快樂》由於上行下效,導演龜毛、製作也擰巴,所以臺北版的開場真人live小提琴,在北京版時也堅持照用不誤。

托了一些朋友包括監製問了一輪,還腦筋動到中央音樂學院的學生去,但是還真的很難找到「每天只來五分鐘,然後拉完就走人,然後一百塊」的人,小崔甚至還問到一個在農業銀行上班的男孩兒,據說頗帥(還當選過什麼雪碧男孩之類的),只是我們的檔期後來沖到他出差的時間,所以又不成了。

最忙碌最絕望的時候,我差點跟導演說,好吧那我們就放小那在臺北錄好的KALA好了啦/大不了我去潘家園隨便買把小提琴/然後找個帥點美點的中戲學生/叫他上臺做做樣子好了/反正央視春晚都有假唱了啊/我們不過是個小劇場演出真拉假拉是有沒有差啦。

(還好我沒講,因為還真的有差。)(差在哪?請看後話。)

結果,什麼叫做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某日跟一個五年前因為看戲認識的朋友吃飯,無意中聊起此事,她說,欸,她一個高中同學好像現在在人藝上班,然後好像會拉小提琴,好像叫做小范,好像電話沒換的話是幾號;第二天排戲,我問白姐有沒有認識這位小范,白姐杏眼一睜,哎呀妳不是說的是我們演員隊的祕書嗎,我之前是知道她會拉小提琴,但是沒好跟妳說,想說妳應該已經找到了那來來來辦公室電話幾號幾號妳快打給她約時間聊聊。

(媽啊想當初我第一次打去人藝要白姐的資料時,好像就是小範接的電話給的資料啊。)

就這樣,我們真的就找到人了,還就正好是人藝內部的人員,每天甚至連交通費都不用擔心,她只要下班上樓過來,等上臺時還可以順便跟白姐沙哥哥聊天聯絡感情,然後拉完我們連幫她安排離開路線都不用,她自己走,人藝的九彎十八拐機關,她可是比我們誰都還熟得很。

一開始時,她還有點緊張,十幾場拉下來,她現在可是越拉越好了,導演的越洋電話指示中,還叫她別害羞,最後一場別站在邊邊,乾脆上場拉;但我忘了,這個短髮嬌小,穿吊帶褲拉小提琴時看起來像是風景畫中的小童,很靦腆很容易緊張的女生,歸根結底還是人藝的人。

人藝有三寶,貧嘴滑舌文化好,不僅在張揚的林芝跟吵鬧的小崔身上展露無疑,我今天才驚覺,在小范的身上,她可也沒客氣啊。

每天晚上回來,例行公事就是一定要上網用關鍵字巡blog看有沒有戲的最新評論或是觀後感,結果今天晚上,我竟然搜到了小范的blog

不看則已,看了之後害我笑到不行。天哪人藝這幾年老沒出新的好劇本,殊不知他們家自己樓裡就藏了個寶啊!幹嘛不找小范寫劇本啊!還有他們那兩個林芝跟小崔搭一搭絕對可以成為全華人首屈一指女子雙簧二人組啊!

小范的文筆跟幽默,比她的提琴還要精采。然後她寫北京觀察,寫人藝的藝術家與戲,都十分細膩而好看。典型的老北京文化人,自嘲,貧嘴,卻又深刻而安份,還時不時跳出些超到位的哲理。

真的,一砂一世界。害我覺得我假模假式地玩豆瓣很裝逼。整個很想在最後一場演出時幫她獻花。

以下試摘錄幾篇害我半夜笑到睡不著的,有興趣者可上她的blog細覽全部:
http://blog.sina.com.cn/mifanmantouxizh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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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題材話劇的段子 (2009-01-13 13:14:33) 

寫段子寫上癮了。 
前天和沙老師在化妝間聊天。說起他參演的戰爭題材話劇的一個段子。 

沙:我們話劇裏面有這樣一情節:一個戰士沖上斜坡,奮力把手榴彈沖敵人的陣地扔去,然後被敵人的子彈打死,英勇就義,倒下。這天演戰士的演員手心出汗,手一滑就把手榴彈掉了,順著斜坡往下滾。他急忙彎腰去撿,不料音響師沒看見這出,按平時的節奏按了音效,於是“轟”,手榴彈爆炸了,演員無可奈何,只好倒在斜坡上。底下觀眾笑成一片,臺上的沒光榮的演員站在那裏憋得把嘴都咬破了,已經光榮匍匐在地上的以極慢的速度把臉轉向背對觀眾的一面,渾身抽搐。

我不由想起鄭公前兩天也講了一個段子。那是拍一個戰爭題材的電視劇:指導員從陣地上一躍而起往前大步邁進,大呼:同志們,衝啊!不料,被敵人的一發子彈打中前胸,他回身沖同志們作了個招手的動作,緊接著背後又中了敵人一槍,徹底倒下。特效師在演員的前胸和後背掛了兩個血袋,安好炸點。正是開拍的時候,爆破的同志把前後順序搞錯了,結果就變成了這樣:指導員從陣地上一躍而起,大呼:同志們,沖啊!“啪”,一發子彈打中了後背,該演員很有經驗或者很敬業,立刻轉身沖同志們做招手的動作,“啪”,又一發子彈正中前胸。在場的所有人都演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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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的段子 (2008-12-31 11:13:52)

話說曹老爺子的《雷雨》有很多段子。最著名的莫過於那句“萍兒,去,把牆扶起來。”
那天在《收信快樂》劇組的化妝間裏和薈兒胡侃。說起《雷雨》的一個新段子。

某:我的朋友或家人看完《雷雨》最大的感受不是壓抑。 
薈:那是啥? 
某:恐怖。 
薈:沒錯,我在臺上經常聽到台下有人被嚇得嗷嗷叫。 
某:現在人的神經越來越脆弱了。繁漪關窗戶那個雷大概是最恐怖的地方了。 
薈:後頭還有一個。就是最後周樸園問“萍兒呢”,“砰”的一聲槍響。台底下驚叫聲此起彼伏。周樸園驚歎:霍,這一槍打死好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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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 (2008-12-17 16:24:27)

今天肉串說她要去參加一個飯局。 
肉:一塊兒吃飯的都是北大的,高知! 
某:是北京聯合大學麼? 
肉:...... 
然後,我發現北京打頭的大學都可以稱為北大,怪不得到處都是北大的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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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做表後遺症 (2008-12-10 15:44:01)

月末做表昏天黑地,外面很冷,中午去吃小火鍋。菜單一格格的,好像演員演出費補貼表,看了頭疼,結果我點完菜在單子底下簽上了我的大名,差點遞給了服務員。服務員後來對著那一大團不明的劃痕直皺眉,還對著亮看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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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組會 (2008-10-24 17:27:52)

劇院新排了一個戲,男女關係的,一男三女。建組會演員導演和編劇聊劇本,我在旁邊聽蹭。越聊越開心,甚至鄒同學開始了結巴。摘幾句剽悍的話。 
“用感情碼不平的事用錢碼平”。 
“愛情只要發生過,你的一生都會被它照亮。” 
問:“情人會變成什麼” 
答:“別人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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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日前的假日 (2008-10-17 15:44)

今天劇院組織去參觀故宮,早上十點北門集合。準時到了神武門,眼瞧幾十個熟人紮堆聊著天。領頭的一招呼,在故宮博物院幾個大字下一字排開,頗有氣勢。 
戴哥瞅著笑:看這陣勢,還以為是北京人藝的掛牌儀式。 
旁邊人也笑:以後人藝就在這兒辦公了。 
更旁邊的煞有介事:來來來,咱們在這兒合張影,回去把“故宮博物院”那幾個字換成北京人藝就行了。
一個人新加入進來:不用不用,就用咱們全員合影用photoshop做一下就行了。 
我在旁邊想:這默契還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磨練出來的。

下午在辦公室做表,戴哥和毛叔在聊。 
毛叔:西單那兒塌一大坑。 
戴哥:馬路上啊。 
毛叔:啊。就西單文化廣場,如今走路都不安全了。 
戴哥:沒准走著走著就掉坑裏了。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沒准還能掉地鐵裏了,不用買票了。 
戴哥心如電轉:對對,坐109睡著了,醒來一睜眼,看自己在地鐵裏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我想:那這坑可得夠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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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誰和那個誰,還好著哪? (2008-09-26 16:35) 

前天,某w老師坐在對面吞雲吐霧,漫不經心地問:那個誰和那個誰,還好著哪? 
(說明:"那個誰和那個誰":一對十分出人意料的男女朋友,出人意料得大家經常用他倆能堅持多長時間打賭請飯。) 
我:啊。(因為正忙著,只好嘴上應付一句。) 
w老師:你說他倆怎麼還好著呢? 
我從某演員的論文摘要中迷茫地抬起頭,迷茫地說:這就是生活。 
w老師:靠,真他媽有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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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職稱評審,痛恨 (2008-09-23 17:37:03) 

……(
前略,大意是人藝每年演員要審查時有多麻煩要交多少東西還多倉卒真是搞死人,公家機關啊)…..那一個星期,我像一團爛泥糊在複印室的牆和電腦椅上,看著超負荷的影印機和電腦,最後連影印機電腦都罷工了,我還得負責給它們降溫。我這時懂得了為什麼中國機器比人值錢,人是人他媽可以生,還生生不息,機器可沒媽,得花錢買。我累死了,劇院可以再招一個,更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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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時想到的 (2008-05-09 10:03) 

那天開會,說起非典(SARS)時演出《我愛桃花》。我想起非典初期,那時候已經滿大街口罩了,由於《趙氏孤兒》,《我愛桃花》已經賣票了,而且也沒有接到上級通知,所以還是演了幾場後停演的。那時《趙氏孤兒》看的人還挺多,八成,往台下一望,蔚為壯觀,大多數觀眾都帶著口罩,白花花一片,估計演員上臺都嚇一跳。以前蘇東坡扛著棺材吃河豚,人藝的觀眾是帶著口罩看話劇,可敬可敬。

戲沒上演被斃了叫流產,半截投資方沒錢了叫私生子,好事多磨叫難產,估計再說起來,人家會以為我們是婦產醫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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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拿老百姓不當乾糧 (2008-09-09 16:03) 

那天看殘奧會開幕式,發現一個問題。譚晶同志唱的那首歌,中英文結合的,排比句,前面一句統統是thank you,後面是風,光什麼的,這個除了中英結合的有點惡俗外,還聽得過去。後面一句就可笑了,“thank you,你” 是什麼意思啊?難道是“謝謝你,你”?回聲啊。

偶然看了一眼電視,蔡國強,就是那個奧運會開幕式的焰火設計,在那裏大談特談自己如何把奧運會開幕式搞得光輝燦爛。裏面有一個細節:就是那個腳印的創意。有了創意,無數次試驗,都出不來那個效果。因為用煙花的話道上面是要炸開的,怎麼都看不出腳印的形狀。後來是一個北京市民實現的。蔡國強說:“我們一開始都以為他是在瞎搞,根本不靠譜,沒想到他真的搞成了”(大意)。其實說起來特別簡單,這個市民用的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照明彈。蔡精英和眾多的精英們想得太複雜,或者說生活得太優越,缺乏某種基本生活的常識,或者經歷太蒼白,思想太局限?當他說起這段時,那種無所謂和不屑的表情依然掛在臉上。其實,中國老百姓是特別聰明的,那些自以為精英,或者被別人糊裏糊塗或者別有用心奉為精英的人們,千萬別太高看自己,不拿老百姓當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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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運會閉幕式的音樂 (2008-09-05 16:20:15)

 閉幕式過去很久了,但是對閉幕式的音樂的噁心程度持續至今。首先,張藝謀自從導了圖蘭朵,似乎中國就剩一首《茉莉花》。當我很慶倖終於開幕式避免了後,很惡俗的出現在了閉幕式中。並不是這首歌不好聽,而是只要一涉外,就是這個,似乎外國人只聽過這個,只認這個,於是我們也跟著只認這個。幸虧開幕式還有個歌唱祖國,不然真沒得聽。

然後,那個只有一句“北京北京,我愛北京”的那個什麼歌,我覺得改一個字,改成“燕京燕京,我愛燕京”(編按:燕京是北京的著名啤酒品牌),就可以直接去當廣告曲了,據說還是請日本人做的,中國沒人了?每年音樂學院作曲系畢業那麼多學生幹什麼去了,何況這曲子真的沒法讓人說它好。

然後,就因為天上的月亮,就讓那麼些女的合唱了一首《小河淌水》(我沒記錯吧),這是最容易忍受的一首曲子,但是氣氛和閉幕式根本不合,十分怪異,天上的那枚月亮顯得格外的可憐,好像在說“我招誰惹誰了?”

我記得主持人魯健說:我們對中國男足的要求就是不鬧心,不丟人就行。我們對這些導演的要求也就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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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職業? (2008-08-14 17:30) 

前兩天碰到一個很久不見的高中男同學。兩個人站在路邊聊天。 
男:聽說你現在在人藝,管著好多大明星,可以啊。 
某:哪里,我就是一從事服務行業的。 
男:服務行業? 
某:還是特殊服務行業。 
男(臉綠了,癡呆狀) 
某(意識到說錯話了):不是特殊服務行業,是為特殊行業的人服務(怎麼感覺越抹越黑,越說越說不清楚)。呃,其實也不能說是特殊行業的人,只是工作比較特殊,嗯,這個,怎麼說,總之,總之,是為人民服務麼。 
當我落荒而逃的時候,他還站在馬路邊,持續沉浸在對特殊和服務和行業的排列組合的無限想像中。 

我發現,中文的內涵和引申義才是這個國家語言中最精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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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娛樂 (2008-06-13 15:03:37) 

話說這天下午,來了一年輕副導演,稱馮小剛要導一賀歲電影《非誠勿擾》,需要一四十到五十歲,方中信類型的男演員。一邊聽他介紹拍攝時間和週期,一邊翻演員資料,對面的某著名班姓演員正在等候《蓮花》的票。屋裏彌漫著昏昏欲睡的氣息,天熱。

正準備打個呵欠,就聽那個小副導演說:主角是葛大爺和舒淇。

某:哦(對名人沒有反應了,麻木狀態)。 
某班:繼續等票中。

副導演:這個人演葛優的情人...

某(立馬興奮,然後裝平靜,然後無聲地想):這種片子審不過咋辦? 
某班:低頭思索中

某副導演(看到我倆一片空白的表情忽然恍然大悟):說錯了說錯了,是演舒淇的情人...

某,某班:爆笑一分鐘,方中信和葛優,情人,點亮思維的組合啊...

一分鐘後)

某(翻演員資料):可惜啊,白興奮了。 
某班:...幫我問問守華老師票的事情

某副導演(一邊看演員資料一遍心想):人藝的人都有病吧,我要趕緊走我要趕緊走...

然後,如同魔咒,某著名導演的妻子著名演員徐老師在副導演忙不迭離去後不久闖了進來:有我事麼?(編按:此處指的是徐帆,人藝演員,剛好恰好正正好就是馮小剛的太太 
依舊苗條依舊靈活依舊風情萬種。 
某(忍笑):您讓我想想。

(接上段) 

上次《非誠勿擾》劇組來挑演員不久,《非誠勿擾》就上映了。

肉串:《非誠勿擾》?就是那個給葛優找男友的劇組? 
某:對。當時他們說要找一個方中信那樣的演員。 
肉:那他們為什麼不找方中信? 
某:據說沒有檔期。 
肉:那挑上咱們這兒誰了? 
某:沒有。要了幾個人的電話,後來都沒用。 
肉:那最後誰演的那個角色? 
某:方中信。 
肉:。。。。。。 

生活就是這樣,你永遠不知道由誰扮演那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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