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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小時以後又要準備去機場,上飛機前還有Last Call的會。明明就是不掙錢的事兒把自己搞得像個年收千萬的大老闆般胡忙瞎忙。看著滿地未收的行李,想我又是不能睡了。也好。一股腦地準備從北京睡到香港吧。)
凌晨五點,室外是北京強降溫的呼呼冷風,而我在慶功喝了三杯白酒之後,回家腦暈暈地又灌了一杯咖啡,結果就是帶著酒意地明明臉紅到不行,卻是High得腦筋高速運轉。
不過幾天前,白天還有暖暖的陽光,從人藝走到東方先鋒劇場短短十五分鐘路能走到冒點兒汗珠;周日一演完,在錢糧胡同跟朋友聊完出來的午夜,風一颳就能讓穿著羽絨服的我們聒聒大叫,搓手抖腳。

一下子,天氣就走到一個無預警的轉折點。就像生命。

恍然驚覺,距離當年什麼都沒想,拉了行李就來北京,竟然已經七年。

七年前的同樣十一月,當年初來,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
住在離市中心就算不堵車也要一個半小時的迴龍觀,初來乍到的一個星期,大概是這輩子與人世間聯繫最少的一星期。
住在遙遠的公司長官公寓,跟台灣的朋友斷了見面的線,又還沒開始建立起北京的朋友圈,彼時網路又不發達,只有聯絡人名單並不多的ICQ,與用短得要命的電話線撥接的56K。
坐在滿是面無表情古董的客廳中,因為電話線太短,只能把電腦放在紅木雕龍扶手椅座上,然後坐在地上上網。
冬天,天很快就黑了,清晨的天又亮得晚,在一下子短少大量陽光吸收的城市中,我坐在地上跟台北的死黨K用冷冰冰的文字哭訴,「這哪是來出差,根本是蘇武牧羊北海邊!」

但我沒有那麼容易被打倒。挺幸運。

隔一個星期,就幸運地從台北學長的外派同事那慢慢建立起跟台商朋友的網路,週末即使需要花單程一個小時半的打車時間去市區交際,起碼不是無人聞問。
有一次去琉璃廠買了柄劍,回到住宿時,竟然聽到屋內傳出人聲,而當時的反應是開了門就拔劍往樓上人聲處衝過去,整個想起來一個熱血衝腦的莽撞。
還好只是樓上音響設了廣播定時忘了關,但萬一真是什麼高壯毛賊,我這種不滿一六零(說得真是太客氣了)的哈比人拿把破爛仿古銅劍濟得了什麼事?

但就是莫名地敢衝。直至今日或許都還敢。

當然,今非昔比。

今非昔比的不光是我的身分地位。比起當年風光的外派主管生涯,現在獨立策展的身分某程度危險卑微多了,但卻有種自己闖盪得來的自得。

本來因為某些事情而非常沮喪與消磨自信,但昨天去看朋友的排練,理工碩士背景、穩重兒內斂的朋友說,看著如果沒想罵人、覺得還行,就推薦幾句,"妳的話大家信。"

面對可能是北京內在最狂狷的導演,這句話差點讓我當場掉淚。

今非昔比的還有這個城市。

即使奧運讓這兒變得浮躁,但申奧成功那夜的瘋狂至今還印象深刻,而也因為奧
運,這個城市以一種令人不敢置信的速度變化著,就像道路五環六環飛速地增建,這城市被無止盡的迴圈與欲望緊緊包圍。而在飛速成長的這些那些中,卻有一些這些那些,是需要被精緻化的。

非常強烈地感覺到,如果還有點什麼想做,是該來(或是說,"回來"?)的時候了。

就像,在東邊老外出沒的地方,買到【色︱戒】的DVD,即使封面寫完整版,看看那幾段關鍵的床戲果然還是剪了的,怪不得北京的朋友在我這趟來之前,通通問我要色戒的DVD,我說台灣的電影院還在播呢,沒那麼快,出了肯定第一時間買了找給你們,尤其北京的朋友好些都是劇場圈、又混過好幾屆大學生戲劇節的,都跟湯唯特熟,好奇得不得了,說來膚淺,但這就是我現階段的功能,趁大家對台灣還有好奇,兩邊也還有開放程度的落差時,我這種人,或許才有價值吧。

再過,可能真的就沒了。

(整個因為色戒醍醐灌頂啊!)

To Back or Not to back,this is a question.
(圖說:上:從朋友那硬要來的煙包,軍中特有的中華煙,外邊不賣的。下:上海西班牙領事館的櫥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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