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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白髮貓送黑髮貓。」乾哥這樣感慨。
媽魯走了。跟她毛色相仿的藍眼十二歲多,還肥胖寂寞地躺在我的書桌上跟小滷看家,快三歲半的媽魯走先一步。

放在朋友家,媽魯可能跟他的老貓海牛學壞了,學會開窗出門玩,一開始還會回來吃飯上廁所,前幾天朋友跟我說出門三天了還沒回來,我想可能是跟藍眼一樣吧,「再看兩天。」我說。

藍眼年輕時,曾經有次失蹤一星期,但在我偷偷地在總經課上畫好了尋貓啟事的小海報,還拿去法學院的影印部印了幾百張,準備回家掃街的那天晚上,她就自動跑回來了;後來結紮了,有段日子,也是天天出門野,但是天天安全回來,家中那棟樓每戶人家都認得她,還會幫她開門,有時她不是太餓,還會非常有靈性地趴在門口等我回來,一起上樓。

去年出國時,把小滷放同事寒梅姐家相親,結果害羞的小滷大概禁不住逼婚,自己跳樓(不過是三層樓高)翹家了,那時急得我在美國一個頭三個大,還差點考慮跟朋友翻桌自己先回台找她;還好也是一星期,就被發現躲在旁邊的防火巷中,沒幾天就被食誘抓回家了。

但這次媽魯好像命比較沒有那麼好。

朋友外婆出門,發現她躺在大門口,嘴角有點白沫。 
可能是不知世事險惡,吃到不該吃的東西了。

隔著海峽的MSN,我竟然發現,說實話,我沒有太難過的感覺。 

甚至,有點點如釋重負的輕鬆。
可能也是因為剛處理完一件事情。心有點硬。有點繭。

Jessica
說,這可能是她選擇的告別方式。

這次出門,其實是有安排朋友們幫忙照顧家裡的,還做了張排班表,但還是把媽魯送到朋友家,是因為媽魯其實一直很清楚,作為我家第三隻來的貓(還是被前任室友無預警留下),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直不可能贏過自己就超有安全感的藍眼,或是我從來不諱言特別寵愛的小滷,所以只要我一出門,不管或長或短,回到家,都會看到地上一團團黑毛。沒用的小滷永遠是受氣包。

而因為媽魯的個性,加上她本來就比較不怕人,所以我這次出門前,只好想著為了避免回來時小滷又變成缺毛貓,還是把媽魯送到朋友家暫養。

結果就是這樣。或許媽魯自己也知道。

W說我竟然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W說,某種層面上我可以理解,是媽魯給你的禮物。

直到看到這句話,我眼淚才掉下來。

我懂。

她甚至知道我很怕看小動物的遺體,選在這個時候,讓已經處之泰然而溫柔的朋友外婆來發現這件事。

同事J說,生老病死總是沒辦法的,所以我都不養啊。 
我說,這樣你會比較強壯。 
J說,誰知道呢,也可能是因為懦弱,哈哈哈。 
我說,這樣說也對,不過認知到自己的懦弱,而去找到強壯的方法,沒啥不好。 
J說,所以你本質強壯。 
我問,才能去承受這些嗎? 
J說,不是嗎? 
我說,可是也會有到edge的時候吧。
J說,超越就好了啊。

很多事情在同一天發生,我想不是偶然,而是那些看不見的力量,在告訴我一些事情。

包括關於成人,關於理想,關於初衷,關於使命,關於很多很多妳該去做該去丟的事情。

2008
,我一直在修告別學。

告別不是結束,而是另外一個開始。

我會準備好的。

而媽魯,掰掰,雖然我們只有相處了三年,妳還是我認識過最大方,最像投錯胎的狗的貓。

也謝謝大家在MSN上的關心。在這個大得無機得會吃人的城市,開始變冷了,但我知道,我可以很溫暖。真心記得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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