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這孩子,不僅寫我們的戲會寫,連寫他那想來枯燥無味的考古專業,也能寫得頭頭是道虎虎生風(此文參見後附),還拿自己的專業開涮,說考古並不是挖寶或是盜墓,而是孤獨地在歷史中行走的過程,幽默中又帶有清明的省思;我興奮地把他的所有文章給彼岸的母校學弟H看,炫耀他寫什麼都好吧,早就是他粉絲的H突然說了一句至理名言,「除了他自己的情書吧。」

我把這句經典轉告小雨,他無奈地承認,「……寫過沒寄過。」,是吧,考古系的小雨跟歷史系的H特有精神上的呼應,所以特能感同身受心有靈犀,「他也沒搞定女人麼?」小雨問,「唉……同是天涯淪落人……」

但事實上,我們小雨其實很帥的。很奸詐、留一手、很悶騷的,那種。

慶功宴是在錢櫃舉辦的,在眾人high成一片的笑鬧中,小雨突然默不作聲地點了一首潘瑋柏的《快樂崇拜》,當他拿起麥克風,全部人都呆掉了。

這個書呆子竟然可以一字不錯、一拍不漏地把所有RAP唱完、唱清楚、還唱得很有魅力!!!
(天哪!你是誰?你把我們家小雨怎麼了?)

後來無論是周杰倫、陶喆、五月天,小雨都有模有樣,我們才漸漸看出來,那小眼鏡之後的帥勁無法擋啊。真的,社長果然不是白當的。
連最刁鑽的影影都說,小雨唱《我不配》的時候好帥呀。 

(小雨嘆,「所以我適合走悲情失戀路線?」)

親愛的小雨,雖然你的專業可能讓你只能挖陶不是淘寶,在北京這個大到蒼涼的城市,我們找到你、這齣戲找到你,真是挖到了一個最幸福的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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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考古

 文/丁雨(供稿予《大學生雜誌》)

“你是學考古的?”
每次我說完自己的專業,都慣性地預備等這麼一句別人的反問,那反問裏夾雜著驚訝、好奇、遺憾、惋惜、可憐、同情等等負面情緒,當然有時候也會有人滿懷驚喜來說這一句話,當往往接下去一句就是:“那是不是將來就會上《鑒寶》節目了?”

真的很遺憾,讓你們吃了一驚,我確實是個學考古的,在國內最好的考古學院學考古。

在我們院,我相信所有的學生大概在說出自己大學的時候,優越感不經意間掩飾不住地就會和所有本校的學生一樣流露一二,但說出自己專業的時候,多多少少有點不好意思,尤其是男生,尤其是高年級男生,尤其是高年級單身男生——原
因,且容我細細說來。

考古意味著什麼?

第一個錯誤而樂觀的觀念:考古就是挖寶。 

也許你被《奪寶奇兵》的一次次現象環生卻又化險為夷所蠱惑,也許你被《神話》穿越時空的愛情所感動。但我真的很遺憾考古學很多時候既不會挖寶,更不會遇到古代的美女。像成龍那樣一躍入山澗,沒事兒到秦始皇陵裏轉一圈兒,政府是不同意的,考古學家也同樣不會同意。像印第安那·鐘斯那樣抱著寶貝跑來跑去和壞人作鬥爭,大概也不是考古學家的主業。而如果我悄悄告訴你,其實考古學家有些時候甚至根本就不想去把那些明明已經發現的寶貝挖出來,你會相信麼?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也許首先糾正一個觀念,所謂“寶”。考古工地最常出土的遺物是陶片,尤其是新石器時代和夏商周時代的考古工地,幾乎90%以上的遺物都是碎陶片,這一方面是由於陶器是那個時代最普遍的日常用品,另一方面也在於陶器在時間的選擇中易於保存下來,不太存在氧化風化等自然選擇過程中造成的腐蝕。而如果拿市場價值來作為“寶”的衡量標準,那考古遠遠談不上挖寶。而如果考古工作者無意間挖到比較特別的遺物,一般是要另行進行器物登記的,這也足見特殊器物之少。

由於早期遺址的文字線索較少,所以如果無意間發現了大批特殊的遺物——如青銅器或者有字的甲骨,一般都能當選當年度的中國考古學會評選的“中國考古十大發現”,譬如我校2007年課程實習時在甘肅禮縣所發現的一大批與秦文化有關的青銅樂器,這往往是十分罕見的發現。而多數時間,考古工作者在挖掘中所見還是以陶片為主。

而其實在考古學課程上常常提出的一句話就是:挖掘本身也是一種破壞。因此,挖這個行動,從某種角度來看上,也是考古工作者無可奈何的選擇——身為從物質角度探索歷史的人文工作者,考古學家想要獲得資料的心情當然要比一般人更迫切,然而由於現代文物保護技術的局限,很多時候,考古學家還沒有辦法完好地保護發掘出來的一切遺物,而且如果發掘稍不小心,就有可能破壞遺址本身所蘊藏的資訊

譬如,建國初期,吳晗等人曾聯名要求發掘明永樂帝的長陵,但是考慮到長陵的規模和複雜性,最終決定先對十三陵中第二規模的明神宗的定陵進行試掘。當時的考古學泰斗夏鼐就竭力反對。原因很簡單:挖開容易保護難。而最終事實也證明瞭這是一個失敗的決定。明代皇家織錦,沒有條件去脫水保存,木俑也沒有條件存放在超低溫的冷凍室裏,因此大多數的布料和木料,在地宮裏經歷幾百年的恒溫恒濕條件,豔麗如初,但挖掘出後,由於保護技術無法達到要求,迅速乾枯腐敗。這給考古學界留下了慘痛的教訓。

或許考古學確實有寶可挖,但是在沒有條件保護的情況下,挖寶等於毀寶,因此很多帝王陵墓,譬如讓大家魂牽夢繞的秦始皇陵,即使位置相對明確,多數的考古學家依然傾向於不挖掘,維持原狀。

第二個錯誤而刺激的觀念:考古就是盜墓。

我剛進考古學的時候,很多稍懂考古的人對我說,考古麼,不就是打著國家的旗號盜墓麼?盜墓這兩個字的刺激度確實是遠勝考古,而且考古學的基本探測工具——洛陽鏟實際上也是由河南洛陽地區的盜墓賊發明的,要說考古與盜墓確實天然上也有點關係。而且,從上文也很容易看出來,墓葬是考古學研究一個重要的物件。

然而區別在哪里呢?《鬼吹燈》曾經盛行於市,大家看看也便知道,盜墓賊的注意力在於墓葬裏的精美物品,技法巧妙,操作時間短,趁夜而行,追求市場利潤。而對於考古學家來說,發掘僅僅是工作的一個程式或者領域,而在發掘中,考古學家的重心則完全在於通過物質對古代社會生活資訊的提取,在這裏,資訊是一個關鍵字。

在《中國大百科全書·考古卷》中,夏鼐先生對考古學做出的權威定義是這樣的:考古學是根據古代人類通過各種活動遺留下來的實物以研究人類古代社會歷史的一門科學。因此,被拍出兩億身價的“鬼穀下山”元青花固然重要,但它所能解決的學術問題或者能提取的資訊未必比得上一屋子賣不上價的陶片。如果科學技術可以達到不用發掘也可以順利提取出遺址中遺物遺跡的所有資訊,我想所有的考古學家都會傾向於不去發掘。

為了細緻提取資訊,一個考古遺址可能需要工作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才能夠較為完全地將整個遺址的資訊整理清楚。大多數盜墓工作者出於工作的需要,具有精確確定墓位,找到探入墓穴最佳位置,使用炸彈,然後把墓內亂攪一通,席捲所有值錢財物走人等等地下工作的能力,但可能大多數考古學家在這種技術方面都無法與盜墓者媲美,考古工作者們往往細緻的用手鏟一遍一遍地將地層分析清楚。當果真發現墓穴的時候,需要先做大量的準備工作:作圖準備,攝影準備,文物保護準備等等,而維持所有隨葬品原來的位置,也是考古學家非常看重的一點。

盜墓者的盜墓行為不僅帶走了大量精美的文化遺物,更重要的是破壞了墓內的保存環境以及原初的保存位置,而這些都構成了復原古代文化的重要資訊結構,為考古學家所重視。因此,盜墓的猖獗破壞,往往令考古學家痛心疾首。

本世紀80年到後期是我國文物犯罪活動的高發時期,我院在山西晉侯墓地進行考古發掘時,就曾經遭遇過盜墓。我院老師、中國夏商周考古學的泰斗人物鄒衡先生1979年發現該遺址,引起考古學界震動,同樣也引來當地盜墓工作者的關注,當地盜墓團夥甚至一天出動上百人把考古工地周遭的地區挖了個遍,上千件玉器、青銅器等珍貴文物被盜賣到國外。在這個過程中,鄒衡先生甚至曾經直面盜墓賊的槍口,阻擋盜墓團夥的犯罪活動。近代以來,中外盜墓活動對我國古代人類資訊造成的破壞以及文物盜賣所造成的損失,是中華民族幾近無法癒合的精神創痛。

而國家的政策和行業規則實際上是限制考古發掘的。考古發掘分為四類:配合基礎建設進行的發掘,搶救性發掘,為科研進行的發掘,特許發掘。而前兩類發掘被俗稱為“被動發掘”,占到了每年考古發掘項目的90%以上,往往是國家地方的建設工程需要破土動工,發現了遺物,必須對它們進行有效的分析和記錄,才委派地方考古工作者進行發掘。

中國歷史太過悠久,幅員太過遼闊,而滿地珍寶,特別是在像陝西河南等中華民族的起源地,幾乎一動土,就會發現考古遺物,目前,中國考古學出於種種原因的考慮,僅將研究的時間下限定於明代,而即便如此,即便僅僅是配合基建進行發掘,遺物遺址數量之大,也已經讓考古學家忙得焦頭爛額了。而相形之下,歐洲的考古學的時代已經推延至現代的工業時代考古,北美的考古多半則是對印第安人進行的民族考古工作——這也正是西方人對我東方文化充滿嚮往的原因之一。而每每如此,讓人不得不感歎我中華民族所創造的文明與文化舉世無雙。由此也知,所謂打著國家旗號的盜墓這種說法不過是坊間的玩笑話罷了。

第三個錯誤而誘惑的觀念:考古就是鑒寶。

0310月中央電視臺推出《鑒寶(編按:就是中國版的《開運鑑定團》啦)節目以來,中國就掀起了一股收藏熱。媒體巨大的影響力,很快使廣大觀眾對考古發生了新一層的混淆。考古將來是可以鑒寶的,而據傳聞鑒寶是相當賺錢的。因此考古本身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彩。然而這層金色的光彩著實只是一層霧氣。考古學家有可能成為鑒賞家,但現代考古學家的學術方向很少以鑒賞為目標。

鑒賞古物,是中國傳統中文人墨客的文雅嗜好之一。中國古代有門金石學編按:金石學是在尚未進行科學發掘的情況下,以零星出土的古代銅器和市科委主要研究物件的學問。金指青銅器,石指碑刻,它主要是一門依賴文字進行的研究,基本功能有三個方面:考訂,文章,藝術。見《中國大百科全書·考古卷》,236頁,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陳淳《當代考古學》,第19頁,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4),與考古學頗有淵源,這門學問主要是對古物進行考證,這門學問與鑒賞的關係更深一些。而對器物的認識,是發掘之後考古學研究的另一個基礎工作,考古工作者更多的關注點可能集中於並不在於單個器物的考證,而在於對一種器物的群體概念的認識。

由上文提到的考古學概念,也可以知道,考古學者可能更多的是要研究某個地區某個時代的一種歷史事實或者歷史場景,而在這種研究目標下,顯然,掌握更多的資料更全面的資料,才有助於更真實地復原古代生活。因此,對器物的研究,考古學工作者,往往採用類型學編按:考古學基本方法之一,它是研究物品(包括遺跡和遺物)外部形態演化順序的方法論。見俞偉超《考古學是什麼》,第54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年。的方式,來先對大量器物進行基礎性的分類研究,再按照一定的理論進行研究,而目標始終是探索復原古代生活,探索社會歷史的規律,而絕不是像鑒賞一樣僅僅止步于說清楚一件器物的真假、歷史文化價值,當然更重要的說明市場價值。目標不同,決定了鑒賞家與考古學家最終的分道揚鑣。

說到這裏,不知道您是否對我們最初的問題有所了悟?

和大多數專業相比,考古學不是一個能立刻賺錢的專業,就業面窄,就業方向較專,接收單位較少,待遇也很一般,這在當今這個商品化大潮的社會顯得有點落魄和格格不入。而更讓很多人不能接受的是,考古學家,特別是青年考古學工作者,往往一年到頭都在田野跑調查,主持發掘工作,每年呆在家的時間非常少,面朝黃土背朝天,分析一層一層堆積起來的和人類相關的黃土,把黃土裏夾雜的各類與人相關的物質剝離出來,詳細記錄,然後回到室內,把它們一一分類,形成記錄,完成考古報告,說到這兒,大概你會明白一點了,考古學的主要工作和農民伯伯差不多,只不過農民伯伯種莊稼,我們是毀莊稼的。

常年的田野生活的後果是,皮膚黝黑,其貌不揚;風餐露宿,又往往為了完成工作夙興夜寐,所以很多考古工作者身體也不好,再加上收入平常,又無法顧家,因此考古系男生比較難以向姑娘們進行自我推銷。這讓我系單身男生往往有些痛苦彷徨,也正因為如此,每年我院都有很多畢業生轉行,有學長進IBM等電腦公司,有學長從事傳媒行業,有學長進入政府部門工作,也有學長進四大會計事務所,還有學長轉行從事自然科學研究,這一方面在於學長自身的經營,然而考古學作為一門交叉學科,所能夠提供的寬鬆與廣闊的環境也是不容置疑的。

考古學與人類學、歷史學、社會學、地質學、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建築學等等學科都有著密切的聯繫,是一門橫跨了文理的交叉學科。它的研究物件——古代社會——決定了它必須動用一切手段去探索古代人類從物質到精神的生活,古代社會包羅萬象,現代社會需要有這麼多的社會學科來研究,那麼古代社會同樣具有相應的範疇需要研究,而這些研究則僅僅被有限的三門學科——人類學、歷史學和考古學所包攬,而考古學更是從物質實證的角度對歷史作出自己的解釋,而相對於更多依賴於歷史文獻的歷史學來說,它研究的時間跨度也更為長遠——始自250萬年前左右——這是更漫長的歷史時代,而有文字的歷史在其中所占不到百分之一。

這種種一切使得它對學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為學生提供了更多的認識世界的機會。我想,對於大學教育而言,能否極大的擴展學生的視野,或許正是“樹人”一個至關重要的節點。也許也正因如此,各種專業的學生轉專業來到考古學專業,往往也能夠在其中作出一番成就,每年不乏有化學專業、管理專業、物理專業、心理專業等等專業的學生轉到我院,還能從中找到與原先專業相關的考古學的研究領域,發揮原先所長,做出一番成績。但在想要在考古學這個領域精研下去,則需要在喧囂浮華的都市中,始終保持一份淡然而固守寂寞的心境。

2007
年的暑假,由於南水北調工程將經過一個重要的商周遺址,我院組織一批具有豐富經驗的老師和學長前去發掘,而我有幸一同前往,並在該工地跟隨從事了一個月的發掘工作。該工地位於某省某市某縣某村(是河北省邢臺市臨城縣補要村,具體地名還是略去吧),之前在此地並無考古工地,因此一切都需要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我們大隊人馬分三批駐紮在村裏,駐紮之初,由於所租用房屋長期不用,先頭部隊首先需要進行“基礎設施建設”,各種生活用品,水管管道,熱水器,洗衣機等等生活設備,不僅需要自己買來,還需要自己來安裝,一時間,幾個師兄迅速轉型成了管道安裝專家。8月並不是考古工地工作的最佳季節,因為陽光太強,每往下刮出一個地層,都很容易被曬乾,則無法觀測地表所呈現的遺跡現象。而且不適合人們長期在室外工作。

工地分為南北兩區進行了發掘。考古發掘的單位是探方(編按:田野考古術語,在考古發掘中,往往確定一個原點,在所需發掘區域劃分坐標系,然後按照10mx 10m 的單位,或者5mx 5m 的單位將土地劃分成一個一個的方形格子分別進行發掘,在發掘中,往往在東面和北面留出1m 寬的過道,稱為隔梁,即每個發掘區最先發掘的是邊長減去1m 的區域。),我們的探方單位是10mx 10m ,每個人負責一個探訪,指揮4-5個當地民工進行發掘。

那段生活是一段奇妙的經歷。從開闢工地時的砍玉米,定座標,到後來真槍實幹地開挖,一切都與繁華緊張的都市有太大的不同。當現當代的地層被挖掉之後,就開始接觸到文化層,幾乎每天都會出一大袋子陶片,那東西太多太沉而不得不拜託民工阿姨幫我們拿回去。而每當誰的的探方裏出土一些不一樣的小玩意兒時,都會引起鄰近幾個方同志們的圍觀。每天除了陶片,都不知道會挖到點什麼。

我也負責一個探方,有一天我正坐在探方邊的隔梁上鬱悶晚上做噩夢時,民工阿姨挖到了半個斷裂的骨簪,我也沒太在意,過了一會兒又發現了半個骨簪,我繼續不為所動,又過了一會兒又出了第三個骨簪,我有點兒坐不住了,就跳下探方,指揮著他們小心點兒挖,結果那天一小片地方出了七八個骨簪,有 一兩 個完整的,還有能拚到一起的,同時還出土了一些亮閃閃的蚌器,還有一小片兒龜殼,我的探方在南區,這事兒當即就驚動了北區的博士大師兄,而且民工們以訛傳訛,傳到北區的時候,我的發現已經是一塊完整的寫滿甲骨文的烏龜背甲了……學長們的探方裏還真發現過有字兒的甲骨,讓老師興奮地戲謔道:哎呀,有希望找到一個商人的圖書館了!而當發現青銅器還有製作青銅器的陶範時又引起大夥兒不小的轟動。

考古工地不僅僅是一個工作系統,也需要成立一套完整的生活負責系統,因此很多學長在工作之餘都要負責一部分大家的生活內容,譬如吃飯、採購等等內容。生活系統構成了考古工地獨特的生活情趣。8月實在太熱了,我誇張到每天要洗三次澡,比吃飯還要勤。洗澡是一個獨特的項目,由於我們院兒只有男生,所以洗澡的地方連塊兒遮蔽都沒有,在這種“暴露”的情況下洗澡,心中莫名地會有原始的回歸自然與自由的感覺。而當晚上夜幕籠罩一切,而你頂著一頭的月亮星星洗澡的時候,那便又有另一番情趣了。

生活條件在外人看來也許是很差的,但是我們絲毫沒有感覺,每天能吃能喝能睡能幹活,晚上沒網上,也沒電視看,於是晚上沒事兒的時候就爬到屋頂去數星星談理想談人生,清風掠面,月色籠人,只覺得靈魂從未像這般安寧過。

學問之路從來都不是一條坦途,也從來只屬於自己,人的孤獨是永遠的,一切情感只能緩解,卻不能解決孤獨,考古人或許早已認識到這一點,他們只是低頭走路,開闢探索中華民族精神之謎的道路,卻無意於過分關注紅塵紛擾。時光不斷地淹沒了歷史,所有的回憶只在暗暗的光線下模糊不清,充滿了神秘,神秘彌漫了土地,土地層疊了腳印,而考古學家就是要把銹蝕的光芒重新擦亮,把風塵無意的隱藏一一洞悉,把破碎的精靈默默粘起,把遺忘的世界重新開闢。

在東方土地中央,蘊藏著華夏民族的靈魂,它經歷了千年的風塵與等待,等待著傳人對血脈的溯尋。而靈魂之門的開啟,追尋那潔淨而孤單的思念,追尋我們內心自我的拷問,追尋我們精神安寧的依靠,正等待著,考古學沉靜穩健的身影。那一刻不停的平凡堅持,那默默不息的努力,只是為了某個邈遠的夢,這夢裏凝聚了千萬年的風霜雨露,凝聚千萬人的先人始祖,同一個舞臺上,同一輪明月,幾經輪回,幾經滄桑,我們是誰,我們來自何方,我們在等一個答案。

那麼,讓我們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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